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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刘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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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年7月的一天,我在洗澡时意外地摸到左乳上方有个鹌鹑蛋般大小的包块,直觉告诉我,必须去医院做个检查。我去家附近的社康中心拍了片,医生告知我:左乳有个不规则肿块,建议去三甲医院看看。我瞬间感到不安和恐惧,立马挂了深圳市妇幼保健院乳腺科医生的门诊。
; V# o- j9 P( V到了医院,乳腺科医生给我安排了检查。检查结果出来了,跟社康的诊断差不多,我便更加忐忑不安。报告上面写着:左侧乳腺BI-RADS IVa类。放射科医生用很凝重的语气告诉我:“情况可能不太好,建议找主治医生咨询。”于是,我拿着报告单又跑回乳腺科诊室,主治医生跟我说:“这个情况基本上可以判断是恶性肿瘤,需要尽快住院”。当听完主治医生的诊断后,我如五雷轰顶,头脑一片空白,不知道该怎么承受这天大的噩耗!整个人直接瘫倒在诊室门口。 ( w8 G" m/ {% A9 Y4 V# X* e. |/ c
我拿着这一纸“判决书”,一路哭成了泪人。我越想越忍不住,感觉自己这几年真的是祸不单行,4年前爸爸患上结肠癌,哥哥得了双相情感障碍症,妈妈身体也不大好,我一直是这个“原生家庭”的顶梁柱。想到这里,我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,内心的无助与恐惧难以言说。我还有太多的任务没完成,孩子还小,父母已老,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,悲伤、绝望、恐惧、无助,种种情绪瞬间轮番来袭。 9 a. ^ C0 F2 Z' j3 J
我曾对未来充满着无限期望,我期待能陪伴女儿长大,看着她幸福嫁人;期待能在深圳换一个大点的房子;期待能和家人一起到国外旅游;期待能和爱人,一起奋斗到老,一起看日出日落……可是人生,就这样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。 # p8 o2 m& A9 ?9 s- @
来不及悲伤,我得赶紧回家准备好住院的衣物。到家的时候,爱人已经准备好了晚餐。“我今天太累了吃不下,先去躺会儿,你们先吃吧。”说完,我便躲进了房间。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来到房间看我。经不住他再三询问,我的眼泪一下没止住,把检查结果告诉了他。他强装镇定,不停安慰我,但分明眼圈红了。我们商量着先不告诉家里人,但毫无疑问,治疗不能拖。 / B6 b3 v5 h \8 T 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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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Y4 l- E# E6 I. u+ _第二天,我把公司的事情交接完后,便到医院办理了住院手续。医生跟我讨论手术方案时,其实我是麻木的,心里想着:都得癌了,想怎么切就怎么切呗,考虑那么多,那么远,真的有用吗…… * O9 w) H, k: X0 j# n! l( V
但是当乳腺科主任和主治医生们对我的病情经过全方位会诊后,给我的答复是:综合各种检查结果,可以百分百确定这个肿块是不好的,虽然肿块看起来不是很大,但是位置不好,不适合保乳,建议改行全乳切除,可以选择术后重建。”听到这里,我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。老公见状,连忙安慰我说:“你都还没手术,怎么知道是好的是坏的,即使是坏的,也不要担心,现在乳腺癌治疗技术已经很成熟了,都会有办法的”。 5 B% H# F5 \) f( L) m. i% y0 b2 N8 i
2022年8月4日,我接受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手术,手术是全麻的。手术区的走廊真的很长,医生在前面走着,我在后面跑着,换了鞋,我就径自进去了,躺在冷冰冰的手术床上,和手术医生简单聊了几句,打了麻药,我便睡着了,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 9 d: ^ p/ s7 @& C% m* B
当被推回病房时,我才知道手术结束了。我被里三层外三层的绷带捆得难受,同时身上还挂了2个引流袋,那一刻,我还没察觉到自己已经失去了一侧乳房,直到老公慢慢告诉我,然后再到第一次换药时,缠在伤口处的纱布一层层揭开。“非常伤心,不敢直视。”我悄悄和失去的乳房做了告别:感谢它曾让自己美丽,把女儿喂养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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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e r, U& q8 W; y' s* \' i手术诚然很成功,但是等待大病理的那一周,我几乎每天神经都高度紧张。除了吃饭、睡觉,就是在不断地搜索各种与乳腺癌治疗相关的案例和信息。一周后,大病理结果出来了,我被叫去医患室谈话。医生告诉我,这个结果还算比较幸运,没有淋巴结转移,分期还属于早期,但是分级是三类,Ki67有点高50%,根据治疗指南要求,后续需要进行8次化疗,以及5年的内分泌治疗。
. s0 ^9 g1 Z, | S2 d2 h, ^一听到要化疗,我又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中,但当听到医生说患上乳腺癌是“不幸中的万幸”,并提到我国乳腺癌患者的5年生存率为83.2%,治疗效果位居所有肿瘤之首时,这又稍稍剥开了笼罩在我内心的阴霾。于是我振作了起来,开始接受规范化治疗。 ; X! p" U2 S$ B$ O# x: t4 f' X5 M% r
就这样,术后半个月,我开始进入到下一阶段,传说中最恐怖的治疗阶段——化疗。我的方案是8次化疗,前面4次红药水,后面4次白药水。 / W; l) }( p8 K, K7 Y
第一次化疗的时候,我的眼睛是盯着化疗药一点点进入体内。我切身地感受到它就像一股流动的火在血液里燃烧,尤其是我的心脏,就像是被燃烧的蜡烛熏烤着,是那么痛苦、那么难受。
6 ?6 E# [6 o" k0 X E到了第五个疗程,从红药水过渡到白药水的关键一疗,尽管我早已从病友那儿得知这一疗是多么恐怖,注射完的第二天,我就出现了皮肤过敏的症状,下肢奇痒,全身关节疼痛。一到夜晚我的双腿就像爬满了蚂蚁一般,又痒又疼,常常抓挠到天亮。 * o1 d. o$ y* ~# ^. e
也是在这一疗程,我乌黑亮丽的头发开始脱落了,床上、地上、餐桌上、洗手间到处都是头发。开始时十几根,渐渐地用手薅一下头发,一团全掉了下来,实在忍无可忍,我索性剃光。看着光不溜秋的脑袋,我居然感觉如释重负。 ) ^, g4 O$ h, f" y/ c$ j7 Z0 e( A
伴随着白细胞的逐日减少,我的身体也愈来愈难受,就像有成百上千个小虫子在骨缝里爬行一样。额头一整天都是冒着豆大的汗珠,时不时会浸湿枕头、床单、被褥,我真切地感觉到了自己在鬼门关徘徊。几乎每一疗都会出现反胃、恶心呕吐、掉头发、骨头疼等各种副作用症状,几乎每一次结疗完都需要在床上躺个六七天。总是稍作休息几天,又接着继续下一轮的化疗……
, I# l8 J v3 |2 c: k# h# l全切手术真的是已经让我体验了何为生不如死,而这八次化疗更让我的生活如同炼狱。我忍受着呕吐、乏力等痛苦的折磨,我的身体像被风雨洗礼过,只剩下空洞和麻木,整个人被笼罩在恐惧、害怕、焦虑等负面情绪的阴霾中。最后两疗,我几度想放弃,但是一想到孩子、丈夫、父母,我还是咬牙挺过来了。 * Q& j6 H7 j* Q8 `* l4 m: z( e4 e6 g5 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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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为母亲,我舍不得孩子。我很欣慰,自从我患病以来,女儿变得越来越乖巧懂事了,从前放学回家后只会玩手机,现在她怕我操劳,常常做家务。 - D9 K3 U# u v0 r1 A* m1 t
作为妻子,我离不开丈夫。自从我生病以来,我知道他承受了精神、工作、生活等各方面的压力,尽管他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。以前他经常在我面前抱怨发牢骚,如今变得更加成熟理性了。 ) @& }7 P$ X2 p% q0 B
作为女儿,我放不下父母。我很内疚,本以为可以再努力一点,给他们的晚年生活带来更多的希望与期待。然而,我现在却成了他们的担忧。
- ^ E* h6 r8 u A经过医生规范化的治疗,家人的精心照料与陪伴,病友群里的抱团取暖和倾诉,自己坚强的抗癌意志与勇气,在结疗半年的时间里,我身体、精神状态各方面都恢复得很好,头发也慢慢长回来了。在单位领导的鼓励下,我又重回到工作岗位上了。 1 E% `5 S" _8 i" n8 O. G0 _: u
记得曾经听过一位台湾癌友分享过一段话:“其实癌细胞就像家中有蟑螂,杀不了全部,至少一两只不影响生活就好,我们要学会与癌共舞!”是的,癌症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“战争”,既要在战略上藐视它,也要战术上重视它!面对令人闻风丧胆的癌细胞,我们只要寻求积极规范化的治疗、改变不良的生活习惯、保持良好的心态,便能走出阴霾! ' X: j$ p4 X1 m8 r( v- 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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