抗癌的人们
一．老兵抗癌2017年，某市的赵凯旋（化名）身体状况亮起了红灯。因单位施工建设急于启用，地库在施工时使用的地坪漆含有苯和甲醛；与此同时，赵凯旋家里也在装修。他本来身体很疲劳了，加上化学物质对身体的侵害，劳累过度的他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。正好校友也是战友30年没见了，人家从山东找过来，赵凯旋与战友喝了3天大酒。晚上回家后，赵凯旋被空调冻醒了，开始咳嗽，他以为自己感冒了，可9天输液之后病情也没见好转。接着他与朋友出门，到苏州、上海、北京等地；大概一个半月回到家中，他感觉后背疼痛。赵凯旋以为是肺病，在市医院做了加强CT，医生当时没有直接告诉他，让他去北京复查。经朋友推荐，赵凯旋找到黎功医生。赵凯旋被确诊为早期小细胞肺癌，做了6次化疗就治好了。
回到老家，恢复了抽烟喝酒的赵凯旋病情复发——病灶从左肺转移到右肺及肾上腺。在当地的医院制定了治疗方案：用介入法把肿瘤的供血管子掐断，赵凯旋没有把握，便给黎功主任打电话进行了沟通。黎功主任说小细胞肺癌是肺癌中最难治的。如果肾上腺转移肿瘤切除的话，还会导致其他的脏器转移，所以手术不能做，应该用靶向加免疫药物。赵凯旋来到北京，再次找到黎功主任。经5次放疗之后，黎医生建议他用靶向药物阿帕替尼加PD1抗体（以下简称PD1）。赵凯旋明白了，癌症这个病，仅依靠治疗不行，如果过度治疗的话，没有病也得出来病。他还感悟到，得癌症的人一定要保持一个好的心态，怕也得上这个病了，怕也没有用。
于是，赵凯旋咬着牙锻炼身体。有传闻说某某某得了癌症就去深山里，回来以后癌症没有了。他知道这是恢复自身的免疫力。赵凯旋是当兵出身，在前线战斗过，对生死不太在意了。他1981年上过前线。他说谁都想活，谁都不想死，可是遇见这个情况了，怕也没有用，还得积极面对。当时找到黎主任。朋友不希望把病情告诉赵凯旋。黎主任说：“告诉他，直接跟他说。”赵凯旋得知以后说：“没问题，积极配合，治，到哪算哪。”
放化疗的过程中，人体的机能会急剧下降。赵凯旋说自己最严重的时候，连楼梯都爬不动了。他觉得与其这样去见马克思，还不如恢复身体，停药，痛痛快快、乐乐呵呵地走。赵凯旋觉得让家里人也跟着受罪，没有必要。他跟儿子交待了后事：第一不要受罪，第二必要的时候可以“安乐”。希望孩子不要考虑太多，让孩子该干嘛就干嘛，自己能对付就对付。开始单位还来一个人陪一陪，照顾照顾，后来就是自己对付过去，也不让单位来人了。自始至终，他没有隐瞒自己的病史，同事也好，亲戚朋友也好都知道。赵凯旋的表现和态度对周围人也是一种影响，自己都挺平静的，他们有什么可紧张？亲戚朋友虽然担心，但谁也没有哭哭啼啼。亲戚朋友们对他的鼓励支持，也是赵凯旋祛病走向痊愈的因素之一。因为赵凯旋一个人住，同事来家里做饭，一起吃饭，赵凯旋知道他们是在给自己宽宽心，心情也比较好。
在这种心态下，赵凯旋感觉最好不要过度用药，最好是通过自己的免疫来扼制癌细胞。他现在每天坚持走路，早晚在河边上空气好的地方散步，每周还跟大家相约去爬爬山。他的身体恢复了许多。
赵凯旋还说：一定要相信大夫。他对黎功医生很佩服。“黎功医生技术高，为人正。”赵凯旋一边治病一边观察，前来问诊看病的患者很多来自山东、河南、安徽的、内蒙古、东北三省，很多病人来自农村。无论病人来自哪里，赵凯旋感觉黎功医生都仔细地耐心地询问诊治。
赵凯旋自述：他在2020年9月就已停药。他说：“要有信心，保持乐观心态！”
二．妈妈的心愿
程美（化名）肺癌晚期转移，因为体质下降休克过，她被通知出院。全家人哭着离开了某医院，回老家省会城市医院做了化疗和放疗。经治疗以后她的腿不行了，当地医院要给她截肢。在家人的陪伴下，她坐着轮椅到北京看病。她希望腿能站起来就行，希望自己能看到即将要参加高考的女儿考上大学。
黎功主任发现这位病人腿部剧痛、肿胀是因为放化疗后诱发小动脉血栓导致的，被误诊为肿瘤复发，而治疗肿瘤与治疗血栓的原理正好是相反的。如果把血栓当作肿瘤去治疗，这条腿就会因为缺血而坏死，最终会被截肢。这位病人住院15天，用了中西医结合的方法，消炎、溶栓，同时中药外敷、中医理疗，病人的腿好转出院。她回到老家过春节，患者病情复发，再次来到北京。此时患者已经饱受化疗的痛苦，不肯再次化疗，表示再打化疗自己就跳楼！女儿即将高考，在关键时刻，程美决心一定要伴她而行！这使得黎功主任非常为难。怎么办？有一种方法成功率有限，但没太大痛苦。虽有争议，黎功医生推荐了生物治疗方法。经治疗，程美陪伴女儿高考，如愿看着女儿上了大学……从她发病到现在，13年了过去了。程美奇迹般地康复了！
三．黎功医生
北京有一家“年轻”但却已经名声在外的医院——北京清华长庚医院。疫情之中，医院里的医生、护士、病人等等，都戴上了口罩，相互之间很难完全看清“庐山真面目”。医院大楼地下一层，放射治疗科主任黎功，中等身材，看上去50多岁，口罩上边的眼睛透露出温和的目光。他出入诊室，脚步匆匆，但却总有人追随而来，问这问那。他会放慢脚步，或者完全停下来，和声细语地回答病人或病人家属的问题。给人的第一印象，他是一个有责任心、有耐心、善待他人的医生。
黎功医生是山东省滨州人。他的母亲是医生。他算得上出生于行医世家。但他坦言，小时候并不愿意当医生。他的家就在医院附近。当时的医院条件一般感觉脏兮兮的，他看着母亲天天都在医院的妇产科里忙忙碌碌，自己更向往管理专业，但父亲认为他应该学一门技术。喜欢或者说热爱医生的行当，他是在当了医生以后开始的。他说：癌症是重大疾病，关系到人的生命与其家庭，做医生，治病救人，能帮人。
有一位来自河南农村的患者。黎医生问这么远，怎么找到这里来了？患者的女儿说：您把我们村里的有个癌症病人给治好了，所以我们今天来找您，把我妈也要治好。黎功医生发现这位患者属肝癌晚期，肝脏上有28个肿瘤，而且插入了导管做黄疸引流。黎医生担心治疗费用给患者家庭的压力，给出了治疗方案：靶向药仑伐替尼加PD1抗体。黎医生回忆：当时觉得自己哪有那个能力，把癌症病人都治好？两年过去了，幸运的是这位老人也治好了，如今在老家能跳广场舞了。
黎功医生说，很多以前不好治的病，比如肺病，现在可治了。医学还在进步。黎医生提示说： 年龄在40岁以上的人或有高危因素的人（患有肝炎或者家族遗传易感）一年一次需要验血肿瘤标记物，肝脏、甲状腺、乳腺超生，胸部CT。
黎医生发现：75%的癌症住院患者有不同程度的抑郁症。有一位先生得知自己的病情以后浑身哆嗦，自述喘不上气来。可是从他的检查片上看气管并没有堵。发现他是抑郁症，治疗一周以后，症状缓解。
谈到免疫治疗，黎功医生说免疫治疗有很多种类。比如：疫苗。针对癌症的有宫颈癌疫苗。但是肿瘤很复杂。患者自身的免疫力少或弱了，使用PD1或PDL1抗体（以下简称PDL1）是免疫治疗的一种。通过用这类药物释放以前被抑制的免疫，使得免疫细胞重新攻击癌细胞，患者从而自愈。PD1或PDL1是免疫检查点抑制剂，好像一种渠道能够有大概30%的概率起效。癌症细胞会伪装成好细胞，PD1或PDL1就是去把癌细胞的保护伞打破，让免疫细胞去杀死癌细胞。PD1或PDL1起效，需要患者自身的免疫细胞去战斗，所以用PD1或PDL1需要把身体先调理好。
从2015年，黎医生已开始接触和研究免疫治疗。那个时候，有的病人从国外带回来了自用免疫药物。在ASCO医学大会上，黎医生开始关注这方面的研究与成果。黎功医生坦言，当医生要活到老学到老，自己与年轻医生一样每天都在学习。每周末的他都会看医学报告。黎功医生说，他不知道哪一部电视剧正在热播，也没有看过那么多电影，业余时间都花在阅读医学报告上了，因为他喜欢。
黎医生说有一位肾癌骨、脑转移的患者，脑部的转移病灶有鸡蛋那么大。经过2个多月的住院放疗20多次之后，患者使用仑伐替尼加上PD1。一年多之后减量，2-3个月用一次PD1。现在这位患者早就重新上班去了。目前认为仑伐替尼加PD1在肾癌治疗的有效率达到了70%，且有治愈的希望。
对于癌症治疗，黎功医生认为如今的放疗与在免疫时代之前的放疗已有质的改变。放疗加上免疫1+1大于2的效果。包括癌症晚期病人，10-20%左右使用PDL或PDL1免疫治疗的患者可以治愈。
上午半天看诊了来自全国各地而来的患者之后，已是医务人员们的午餐时分，也是北京清华长庚医院放射治疗科的医务工作者们的学习时间。笔者也有幸参加旁听。午餐会由黎功主任主持，由一位医学博士主讲。此次演讲的题目为《淋巴细胞亚群》。放射治疗科的医务人员们一起进修癌症治疗的方法。一位青年医生感慨说：“我们黎主任爱学习，这样的午餐会每周都要举办一到三次。”
周一晚上，黎医生又开始了每周一次的在线义诊，并讲解一个医学知识点。上线提问与听课的人们大都是癌症患者或家属。问及黎医生，为什么要给“门外汉”的家属与患者这个群体讲课？黎医生回答说：很多家属不懂医学，对化疗、放疗特别陌生。但患者家属们希望知道。他们慢慢懂得了，理解了。有了共同语言，他们会再带着问题来。而家属们的回馈是，当得知自己的家人身患癌症几乎崩溃。尤其是被医院拒绝过的患者家属，他们感觉听了黎功主任的讲课与义诊，又有了希望，有了信心！有的癌症患者四处求医，有的患者已经晚期了，被认为没救了，且不被接收了，他们都纷纷找到了黎医生。为什么敢接收这样的病人？黎医生回答：“人性。只要家人不放弃，医生就得治。”
黎医生认为癌症是全身性的疾病。在其早期，通过手术有可能治愈。其中晚期，不能仅局部治疗，化疗的毒性药物并不能根治，治愈的方向还是免疫。PD1或者PDL1目前对于20-30%的癌症患者有效，其他部分属于另外原因，如能逐步突破，那么癌症治愈率会逐步上升。
一位肝癌病愈的患者送给黎医生的刻章上写道：“黎明曙光现，功在万人心。”黎功医生说：“癌症是可治、可控的，甚至一部分癌症可以治愈。癌症不等于绝症，坚持就有希望。我们一起努力！“
（本文抗癌事迹由癌症患者自述，出于保护患者隐私，患者之名都以化名替代。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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